哼著歌時,願我們於此刻同在

許祐綸

金萬萬的163號櫥窗放著紙筆,讓路過的人可以隨興寫下自己對於愛的詮釋。在我們進駐兩週後,櫥窗的一角出現一行黃字,寫著Cheesy tagalog lines for her,後面接了三個愛心。越簡單的句子越涵蓋著複雜的情感,跨越不同時空,情話總有觸動人心的理由。

我們想,情歌是否也是如此呢?

歌曲在「移動羅曼史」於金萬萬的進駐時光,扮演了有趣的角色。除了從不同店舖內時常流洩出的樂曲,在幾個街頭訪問的週日裡,我們也提問:「哪首歌最能代表你心目中的愛情?」有時,我們馬上迎來一次團體大合唱,有時受訪者腦袋轉了好幾轉,從記憶裡挖掘出自己的珍藏……一首一首的,這些歌曲集結成了仍在成長中的歌單

澳洲歌手Troye Sivan帶著80年代風格的《Angel Baby》淡淡感傷地唱著「我只願永遠活在此刻。」(I just want to live in this moment forever.)

英國樂團Rixton在《Me and My Broken Heart》帶著絕望地吶喊著「我只想在生命中找到一點點的愛。」(All I need is a little love in my life.)

Céline Dion的《To Love You More》堅定又帶著盼望地「我會在我心裡等待你。」(I'll be waiting for you /here inside my heart)

Rockwell 的《Knife》裡唱著被背叛後的心如刀割 「刀/像是刀割/我要如何痊癒?畢竟我如此深深的受傷了。」Knife/Cuts like a knife/How will I ever heal?/I’m so deeply wounded.)

菲律賓樂團Parokya ni Edgar的《Harana》 ,讓我們認識了這個追溯到西班牙殖民時期的樂種,「在這首小情歌裡,把我的心全部給你。」(Ibubuhos ko ang buong puso ko/Sa isang munting harana para sayo)

就像某個週日下午,我們在藝術家劉純良的帶領下,拎著音響在金萬萬一二樓繞行,循環播放《Can’t take my eyes off you》,每到副歌 I love you, baby/and if it's quite alright/I need you, baby/to warm the lonely night...,我們就停下腳步,大聲歌唱扭動。沒有一次例外,我們總迎來同聲唱和,偶爾,再有幾個揮手共舞。

Parokya ni Edgar唱著:「Uso pa ba ang harana?」(小情歌還流行嗎?)也許我們不再於窗下歌頌求愛,但音樂與愛的相關,在不同時空裡總是適用。

音樂響起,我們在音符跳躍之間旋轉、搖擺,哼著歌時,願我們於此刻同在。


註※ Harana這個字在菲律賓tagalog語裡意為小情歌或小夜曲。意指一個南歐經過西班牙殖民史流傳過來的傳統,追求女子的男性拿著弦樂器,對者女子吟唱求愛。另有一情歌形式是Kundiman,又有不同的曲式,流行於19-20世紀,乘載了菲律賓於殖民時期的民族精神。


許祐綸 Fiona, HSU Yu Lun

文學、藝術背景,長年投入跨文化交流的策劃、藝術研究與寫作。著迷於藝術與非藝術工作者的群體協作實踐,亦嘗試探索跨語境間語言、文字轉譯的創造潛能。